张涌泉教授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敦煌残卷缀合研究”获优秀结项

发布时间:2021-02-06浏览次数:570

 

01
项目基本情况
项目名称: 敦煌残卷缀合研究 
项目类别: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
批准号:14AZS001
所在学科:历史学
项目负责人及单位:张涌泉(浙江大学)
进行时间:2014.07-2020.12
最终成果:拼接撕裂的丝路文明——敦煌残卷缀合研究
代表性论文:
1.敦煌残卷缀合研究——拼接撕裂的丝路文明,《中国社会科学报》2016年5月24日7版头条
2.《敦煌藏经洞之谜发覆》,国内顶尖刊物2021年第3期
 
02
主要内容和重要观点
20世纪初,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古代写本文献的大发现,是中国近代学术史上的一件大事,震动了整个世界。这次发现的文献数量之多,价值之高,影响之大,都是空前的。其中既有大批的汉文文献,也有不少粟特文、突厥文、梵文、于阗文、吐蕃文、回鹘文、希伯来文等少数民族和外语文献,它们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结晶,也是丝路文明最宝贵的实物遗存。
然而,这些珍贵的丝路文明遗存,大量的却是以身首分离的状态呈现在世人面前,亟待修复和缀合。前辈姜亮夫先生说:“敦煌卷子往往有一卷损裂为三卷、五卷、十卷之情况,而所破裂之碎卷又往往散处各地:或在中土、或于巴黎、或存伦敦、或藏日本,故惟有设法将其收集一处,方可使卷子复原。而此事至难,欲成不易。”又说:“卷子为数在几万卷,很多是原由一卷分裂成数卷的,离之则两伤,合之则两利,所以非合不可。”本项目的最终成果《拼接撕裂的丝路文明——敦煌残卷缀合研究》,正是第一部敦煌残卷缀合研究的力作。全书包括导论和残卷新缀两大部分。导论部分通过对业已刊布的敦煌文献的彻底全面调查,确认敦煌文献以佛经残卷为主,且多来自各家寺庙,残卷比例高达90%以上;作者在深入分析和论证的基础上,指出藏经洞就是三界寺僧人道真汇聚修复材料的“故经处”,藏经洞文献原本是来自“诸家函藏”的“古坏经文”,意在“修头补尾”;加上藏经洞文献发现后的流散及撕裂破碎,敦煌文献中可以缀合的卷子数量极大,其比例多达四分之一以上,因而残卷的缀合意义重大,正如前辈所说,残卷缀合是敦煌文献整理研究“成败利钝之所关”的基础工作之一;作者总结了前贤敦煌残卷缀合的成绩,指出了存在的问题和不足;借鉴前贤的缀合经验(包括甲骨文缀合的经验)尤其是作者本人的缀合实践,提出敦煌残卷缀合的方法和步骤,并揭示缀合中应注意的事项。
残卷新缀是本书的核心。作者领衔的学术团队在对世界范围内业已刊布敦煌文献图版全面调查搜集的基础上,首先对其中60多部佛经作了穷尽性的定名、缀合、编目等工作,每种文献下一般包括引言、新缀、简目三部分。引言简要介绍此文献的传译、作者、敦煌文献中的留存及前贤的缀合情况。新缀按译本、卷次、存文内容先后及完整度排序,每组缀合通过对残片内容、断痕、行款、书风、字体等方面的比对分析,并辅以缀合图、字迹比较表等,说明缀合理由。新缀部分共发现可缀写卷达6000号多号(书中已收录可缀写卷5256号1927组,另《法华经》类可缀写卷1243号537组缀合正在撰写论证中),并逐一加以分析论证。简目是该文献敦煌本收藏及缀合情况的草目,收罗齐全,排列有序,使用方便,实用性很强。
这种“骨肉分离”的情况,不但不利于写卷的整理与研究,也严重干扰了残卷的正确定名和断代。姜先生说:“卷子为数在几万卷,很多是原由一卷分裂成数卷的,离之则两伤,合之则两利,所以非合不可。”也正因为如此,敦煌残卷的缀合成了敦煌文献整理研究“成败利钝之所关”的基础工作之一。
03
学术价值和应用价值
1.对藏经洞文献的性质提出了全新的观点。藏经洞文献的性质及藏经洞封闭的原因,长期以来困扰着海内外学术界,堪称世纪之谜。本书指出,莫高窟所在三界寺收藏佛经的场所有“经藏”与“故经处”之别,“经藏”就是三界寺的藏经处,而“故经处”则是用作修复材料的“古坏经文”的存放地,亦即后来的藏经洞。后唐长兴五年(934)左右,后来担任敦煌都僧录的三界寺僧人道真开始了大规模的佛经修复活动,很多敦煌写卷中都留下了道真们修复的痕迹;藏经洞就是道真汇聚修复材料的“故经处”。道真搜集“诸家函藏”的“古坏经文”,意在“修补头尾”。那些经过修复配补成套的经本,“施入经藏供养”;剩余的复本及残卷断片,则留在“故经处”作为配补或修复材料备用,并最终成为我们见到的藏经洞文献。藏经洞的封闭,则很可能与道真去世和他主持的修复工作结束有关。作者通过对业已刊布的敦煌文献的彻底全面调查,发现敦煌文献确以佛经残卷为主,且多来自各家寺庙,残卷比例高达90%以上,其中至少四分之一以上的残卷可以缀合,而且各类材料分类包裹,井然有序,目的是为开展大规模修复工作提供便利。从而证明敦煌藏经洞文献确实是来自“诸家函藏”的“古坏经文”,汇聚的目的是为了“修补头尾”,即为拼接修复做准备。所以三界寺藏经与藏经洞藏经其实是两回事。以前人们纠结于敦煌文献没有一些本该有的完整的佛典,因而生发种种的疑虑,原因就在于把两者混为一谈了。
2.对敦煌残卷缀合的重要性作了充分的阐述。根据作者对60多种共计32586号敦煌佛经写本的统计,缀合前某一卷基本完整的仅1962号,残卷数达30624号,残卷比例为93.98%;其中绝大多数佛经的可缀残卷比例在25%以上,平均则达27.84%。据初步统计,敦煌文献的总数约为七万号,那就意味着可缀合的残卷数将达17500号以上,数量巨大。正因为敦煌文献以残卷为主,可以缀合的残卷数量很大,一个写卷撕裂成两件或多件的情况比比皆是,乃致四分五裂,身首异处,给整理和研究带来了极大的困难。这种“骨肉分离”的情况,不但不利于写卷的整理与研究,也严重干扰了残卷的正确定名和断代。也正因为如此,敦煌残卷的缀合成了敦煌文献整理研究“成败利钝之所关”的基础工作之一。作者还从恢复写本原貌、确定残卷名称、确定残卷版本、推断残卷时代、明确残卷攸关方、明确残卷属性、分辨残卷字体、判定残卷真伪、破解藏经洞文献之谜等九个方面对敦煌残卷缀合的意义作了进一步的分析讨论。
3.提炼归纳了敦煌残卷缀合的程序和方法。在前贤的缀合成果特别是作者本人的缀合实践基础上,本书提炼出了敦煌残卷缀合的基本程序:首先在充分利用现有的各种索引的基础上,对敦煌文献进行全面普查,把内容相关的写本汇聚在一起;其次把内容直接相连或相邻的写本汇聚在一起,因为内容相连或相邻的残卷为同一写本割裂的可能性通常比较大;最后再比较行款、书迹、纸张、正背面内容,以确定那些内容相连或相邻的残卷是否为同一写本之割裂。接着作者又从内容相邻、碴口相合、字体相同、书风近似、抄手同一、持诵者同一、藏家同一、行款近同、校注类似、残损相似、版本相同、装帧相同十二个方面,对与残卷缀合密切相关的关键要素举例作了说明。
4.发现了大批可缀合残卷,功德无量。作者领衔的学术团队在对世界范围内业已刊布敦煌文献图版全面调查搜集的基础上,首先对其中60多部佛经作了穷尽性的定名、缀合、编目等工作,并在前贤缀合的基础上,新发现可缀合残卷达6000号以上(本书已收录可缀写卷5256号1927组,另《法华经》类可缀写卷1216号530组缀合正在撰写论证中),大大超过了原定的研究计划(申报书原来的计划是“本课题新缀合的敦煌佛经残卷将达2000多号”),同时纠正了前人在定名、断代及属性、字体、真伪判定方面的大量疏失,有很多作者自己的创见和发明。
5.基本摸清了相关敦煌文献的家底。在缀合工作正式展开之前,作者领衔的学术团队对所有已刊布敦煌文献图版作了穷尽性的调查和数字化,建立了数据库,并给其中四千多号未定名残卷作了定名(在简目卷号右上角用星号标出),基本摸清了敦煌文献的家底。本书每种文献下一般包括引言、新缀、简目三部分,其中的简目就是为该文献敦煌本的收藏及缀合情况所作的草目,这个草目是所收每种文献目前为止最为全备的目录,并且一般按存文内容先后及完整度排序,利用方便,对进一步的研究而言非常重要。

 

 
本文原载”浙大人文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