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涌泉教授《敦煌写本文献学(增订本)》出版

发布时间:2024-09-28浏览次数:10


中心张涌泉教授《敦煌写本文献学(增订本)》近日由商务印书馆出版。本书对敦煌文献的语言和抄写特例进行了全面的归纳和总结,创建了敦煌写本文献学的完整理论体系,为古代写本的整理研究提供了系统的理论指导和可以具体操作的校读范例。


目录

 

 

增订本后记

写本学19世纪以来西方的热门学科,包括实物写本学、比较写本学、古书迹学,等等。相对而言,我国以前在这方面的研究没有得到重视。不过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林聪明、方广锠、郑阿财、郝春文、黄正建、王晓平、荣新江、伏俊琏等先生的呼吁和推动下,以敦煌文献为中心,敦煌文书学、敦煌写本学、古文书学、写本学、写本文献学,等等,写本学及相关的研究呈现出勃兴的态势。拙著《敦煌写本文献学》就是笔者追寻这一学术潮流所作的探索,2013年由甘肃教育出版社初版。可以自慰的是,拙著出版后,受到学术界的充分肯定,如邓文宽先生认为“所有研究敦煌文献的专业工作者均应将该书列为必读之作”,赵和平先生称许本书“堪称古代写本学的奠基之作”,日本关西大学玄幸子教授称本书是研究写本学的“第一本综合性的、优秀的指南书”。豆瓣网的读者绝大多数也对拙著给予正面的评价,评分在9.5分以上。专家的肯定,读者的鼓励,是对作者最大的褒奖。

在肯定和鼓励的同时,专家和读者也就拙著存在的不足和疏失提出了不少中肯的批评和建议。加上出版不久,拙著就已销售一空,网上旧书的价格也已经炒到几倍的高价。所以这些年不断有出版社跟我商谈再版事宜,继续修订完善的念头也始终萦回在自己的心头。但由于前些年《敦煌文献语言大词典》《敦煌残卷缀合研究》等重大科研项目的压力让我无法分身,一直抽不出比较完整的时间来做这件事,只在其他课题研究的间隙断断续续过一点细微的修订工作。

2022年半年,持续进行了二十多年的《敦煌文献语言大词典》终于正式出版,《敦煌残卷缀合研究》课题的前期成果《拼接丝路文明——敦煌残卷缀合研究》也已经付排,才让我下定决心着手本书的修订工作。修订过程中,张小艳、张传官、徐浩、王子鑫等都提出了宝贵的意见。2022年夏学期开始,我牵头的团队每年为文学院汉语言文学和历史学院历史学强基班本科生开设“敦煌写本文献学”课程,本书作为这门课程的基础教材,任课教师和选课的学生也指出了书中的若干疏失。具体而言,修订工作包括以下几方面。

1.内容的增补。如第十四章第一节句读号下增加了之五“补白号”;同一节之三“引号”下增加了“引某书或某人语,在引文之首的书名、人名右侧加朱笔顿点,提示其下为引文”的例子;第三节“勘验号”下增加了标“”形勘验号表示注销的例子;第五节“馀”部分增加了“△)”形层次号整理者径录作“厶”容易让人误解的例子,还增加了应尊重写卷原有的句读符号但又不可完全照搬的例子。又如第十章讨论“卜”删字符的形成时,根据张小艳的意见增补了以下小注:平安时期的日本古写经中,发现错字时,便在误字左侧画一短竖,然后在其右侧写上正字。种画一短竖以指示应删去之字的方法,跟’号的短竖,其功能其实一致的。

2.内容的更新。随着敦煌文献图版的进一步公布,研究的深入,新成果的涌现,修订本对原有的一些统计数字或有关结论作了更新。如第一章在介绍敦煌文献整理研究情况时增加了如下内容:“2022年,国家启动了‘敦煌文献系统性保护整理出版工程’,其中包括出版高清彩色版《敦煌文献全集》,目前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法国国家图书馆藏及甘肃藏敦煌文献的彩色版已在陆续出版之中。这项工作的完成,将极大改善敦煌图版的质量,推动敦煌文献整理研究的深入。”又如初版本第一章第二节称徽州契约文书“总数在50万件以上”,修订本更新为“总数在100万件以上”,前一个统计数字出自刘伯山《徽州传统文化遗存的开发路径与价值评估》,《探索与争鸣》2010年第12期第77页,后一个统计数字出自同一作者的《新时代徽州传统文化遗存的开发与价值评估》,《学术界》2019年第4期第138页。再如第二章第一节介绍童蒙识字读物《开蒙要训》,初版称敦煌文献中凡存70个卷号,经整理缀合得44卷,修订本更新为凡存86个卷号,经整理缀合得57卷。诸如此类,所作的修订反映了最新的研究成果,表述更为准确可靠。

3.纠正了原书的一些疏误。如初版第七章第二节引《后汉书·张奂传》“张奂字然明,敦煌酒泉人也”,网友“十三时梦迷”指出“酒泉人”应为“渊泉人”,甚是。中华书局标点本即已据钱大昕、王先谦等说校改作“渊泉人”,修订时从改。又如第六章第三节引敦煌写本S.4373号有“上头修大渣用”“上头修渣用”等句,“渣”字初版根据《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括校作“闸”,修订时据张小艳的意见括校作”,又出注云:“‘査’古作‘柤’,为拦水的木栅;其义与水相关,故‘査’俗书又增旁作‘渣’。或校‘渣’为‘闸’,非是。”同一节据任半塘《敦煌歌辞总编》引S.1497号《五更转》“诸女彩楼畔”,其中的“诸”任编称原写“”,本书初版据以认为“应该就是“貞”的增旁字张小艳指出此字原卷实作“频”卫莱译注录为“频”“嫔”可从修订时删此条而换用了其他例子。

4.调换了个别原来前后重复的例子。如类化俗字“䮀”网友“十三时梦迷”指出初版第六章、第七章重出,修订时第六章换用了其他例子。

5.体例方面的统一。如引用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文献的简称,初版多用“北”,少数用“北敦”“北”缩微胶卷及《敦煌宝藏》所用的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文献原编号“北敦”新刊布的《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所用的统编号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2012年才出齐,本书写作时参考的主要是《敦煌宝藏》缩微胶卷修订时统一为“北敦”必要时括注“北”编号。

6.标点符号用法的规范。根据最新公布的标点符号用法,书名号、引号连用时,中间一般不用顿号,修订时据以作了规范。

写本学是一门新兴的学科,主要涵盖物质和内容两个层面(前者包括书写材料、工具、产地、抄手、装帧、保管、流通、印签等),涉及面十分广泛。敦煌写本学同样如此。本书主要侧重敦煌写本内容的层面,物质形态方面则阙漏多多。最近我和我的同事们正在编纂一部《写本文献学》教材,希望为建立一门更为系统全面的写本学学科作出我们的贡献。

 

张涌泉

2024121